羅文秀音樂講堂

貝里尼歌劇《諾瑪》—愛恨煎熬下的女神  

Bellini Norma

        談起《諾瑪》(Norma)可能以「聖潔的女神」(Casta diva)最受歡迎吧！相信聽過「聖潔的女神」比聽過歌劇「諾瑪」的人多很多。電影配樂、舞蹈音樂方面它都是一首受人喜愛的詠嘆調，雲門舞集《稻禾》中的一段就安排卡拉絲(Maria Callas)演唱的「聖潔的女神」，林懷民老師特別偏好此樂曲，已經不只一次運用它與舞蹈的結合，卡拉絲那濃厚戲劇性的歌聲，也早已征服大部分人的心。      

「一切作品都可丟棄，唯獨諾瑪必須永存。」 --貝里尼  

音樂特色   

        貝里尼(Vincenzo Bellini,1801-1835)於歌劇創作上，特別留意劇本的文學性，要求詞句與曲調的融合，比起當代作曲家而言，藝術價值更高。美聲歌劇在詠嘆調出現之前，樂團會先演奏前面一、二句的旋律，引起聽眾的關注，樂句方面不太正規，長短呈現也不一定，動機運用成分較少，走的是當時的流行風潮。管弦樂方面的戲劇性已超越同時期的董尼采第、羅西尼，例如諾瑪的序曲，但不及後來威爾第的高超戲劇效果。《諾瑪》這齣歌劇的好與難，「好」指的是擔任女主角的諾瑪，需要是能演能唱，技巧棒、顏質高的出色歌者。「難」則是諾瑪之外，主角之間必須找到勢均力敵的阿達吉莎和波利奧內，才能與諾瑪如棋逢敵手般的匹配。劇中樂曲深深地刻劃角色的心情和處境，作曲家不僅寫出細膩的情感，展現多元風格和技巧，使此部歌劇成為內外兼具的藝術佳作。 

法國圖魯茲劇院的演出海報« Norma » de Bellini au Théâtre du Capitole de Toulouse (官方網站)    

歌劇首演        

劇本作家羅曼尼、飾演諾瑪的巴絲塔、扮演波利奧內的杜塞里。。

葛利西Crisi於1831年首演時扮演Adalgisa，1843年主演諾瑪一角。 

主要人物    

奧羅維索(Oroveso，男低音，大祭司/諾瑪的父親，代號Or)

諾瑪(Norma，女高音，代號N)    

年輕女祭司阿達吉莎(Adalgisa，次女高音，代號A) 

總督波利奧內(Pollione，男高音，代號P)  

角色分析    

    劇中三要角是飾演女祭司長的諾瑪(Norma，女高音，代號N)、年輕女祭司阿達吉莎(Adalgisa，次女高音，代號A)、總督波利奧內(Pollione，男高音，代號Po)。

    督伊德教是古時候高盧人信奉的古代宗教，諾瑪是族人的祭司長也是督伊德教(Druid)教長的女兒，身分地位崇高。喜歡上敵對的羅馬將軍，並生下兩子，變心的愛人讓諾瑪陷於天人交戰的窘境。

    阿達吉莎是督伊德教神殿中的年輕女祭司，諾瑪的下屬。對派駐高盧的總督波利奧內一見鍾情，萬萬沒想到竟是自己上司的秘密愛人，愛與不愛的抉擇令自己陷入困境。

    總督波利奧內是一位羅馬將軍，被羅馬當局派駐高盧地方擔任總督，先是愛上諾瑪，有了愛情結晶，後來又喜歡上新歡是年輕的阿達吉莎，最後被抓，只能逼他做出選擇。

有關督伊德教(Druid)的說明，請參閱 https://reurl.cc/Npjpzq       

2019年蘇黎世歌劇院演出的諾瑪. (取自官方網站) 

劇中音樂細述：    

    歌劇一開始是高盧人與奧羅維索(Oroveso)於山丘上，眾人期盼早日脫離羅馬的統治，情緒上有些騷動。當群體退去時，羅馬總督波利奧內和隊長弗拉維奧兩人上場闖入禁地聖林中，波利奧內正述說他的夢，有關他的愛情史，Meco all’altar di Venere (Pollione) 在維納斯的神殿中(音檔1)，這是波利奧內的第一首獨唱曲。他吐露對Adalgisa的情感，1:13心底又擔心著諾瑪的出現，音樂如同陰影般被籠罩。       

  音檔1     

2019年蘇黎世歌劇院演出的諾瑪，Pollione的造型. (取自官方網站) 

族人們開始聚集在督伊德教徒的神聖樹林裡，靜候女祭司諾瑪的啟示，卻得到復仇時機尚未成熟的預言，要大家保持平靜，在祭祀中唱出著名的女高音名曲「聖潔的女神」。   

諾瑪(Norma)  

    「聖潔的女神」是美聲歌劇的最佳詠嘆調範例，舉凡曲調、技巧、意境和受歡迎程度都勿須多言，它美的無語形容，只能靜靜聆賞。美聲歌劇為了讓人聲獨占鰲頭的顯現，管弦樂常以簡單伴奏來搭配，如分解和弦，旋律唱出之前，樂團已經先引出開頭的幾句，也是提早讓觀眾注意到。

「聖潔的女神」(Casta diva) (Norma ) (音檔2) 音樂安排屬同一旋律搭配兩段歌詞的分節歌形式，前面是長笛吹奏旋律的一段管弦音樂，人聲進來，最初是工整的四句，後半是自由樂句，接著一大段的花腔展現，歌聲於枯燥分解和絃的伴奏下，緩緩地流瀉而出，花腔裡許多串聯的音符，引出魂牽夢迴的幻想，些許哀怨與憂鬱，又無比寧靜、虔誠與和平。                                           

  音檔2       

Maria Callas, Norma - Casta Diva – Bellini 1954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B-9IvuEkreI     

意大利的拉文納音樂節（Ravenna Festival）演出的諾瑪， 每年六、七月的夏季歌劇和古典音樂節。

獨唱之外，會穿插合唱部分，於聖潔女神之後是「啊！我的愛人請回到我身邊」(Ah bello a me ritorna )歌者用非常裝飾性的唱法來抒發內心的思念之情，合唱回應「憤怒的天神」(Ma irato il Dio T’affretta)歌聲裡充滿著私人情愛與種族的忠誠，帶著矛盾又肩負重任的苦惱，既無奈又苦楚，未來將是一道難解的命題。

2016年威尼斯劇院演出的諾瑪。(取自官方網站)       

阿達吉莎(Adalgisa)

    年輕女祭司禁不起愛情的誘惑，嘗試讓迷失的自己找到慰藉，來免除心中的罪惡感，躲在神殿祈禱神的幫助、憐憫，一旦愛人出現於面前，所做的努力一一崩潰，藉由一段一段的音樂，細數心情的轉換，最終，仍屈服於愛情之下，決定和愛人波利奧內一起私奔。 

阿達吉莎躲在神殿祈禱神的幫助，先是近似無伴奏的宣敘調    

Deh！proteggimi, o Dio！(Adalgisa) 神啊，請保護我噢！(音檔3)  

神啊，請保護我噢！ 我誤入歧途!  

偉大的神，施予憐憫！我誤入歧途!           

    音檔3.   

波利奧內出現，勸誘阿達吉莎放棄神，跟他回羅馬   

Va, crudele, al dio spietato (Pollione + Adalgisa)去吧！殘酷的女孩！去找你狠心的神(音檔4)  

 (Po)Va, crudele, al dio spietato 殘酷的女孩，去找你狠心的神    

Offri in dono il sangue mio. 並獻上我的鮮血做祭品  

Tutto, ah, tutto ei sia versato, 儘管我的鮮血全然流乾     

Ma lasciarti non poss’io…我仍不會放棄你…      

  音檔4     

Vieni in Roma, ah! Vieni o cara (Pollione+ Adalgisa) 跟我到羅馬去 (加快) (音檔5)  阿達吉莎屈服、同意，約好次日私奔。

跟我到羅馬去，我的愛人  

哪裡有愛情、幸福和生命   

讓我們的心互相激勵  

生命中最大的喜悅 

難道妳沒聽到心理的呼喚 

對幸福承諾的聲音嗎？ 

噢，相信那美好的聲音，來擁抱我… 

接受我為你的丈夫       接著(A)唱…..     

  音檔5.   

複雜三角情    

        在第一幕的後半直到最後，連續安排多首精彩的詠嘆調，一氣呵成地串連，每位主角都有很深刻情感的刻畫。第一幕第二場，經過一番天人交戰的掙扎，阿達吉莎終於被波利奧內的愛情說服，做出重大決定─放棄長久以來的信仰屈服於愛情之下，隔日兩人一起私奔逃回羅馬。正因如此重大的決心，心中仍存有許多複雜的愁緒有待釐清，需要找人傾吐，阿達吉莎像似無助的女孩，於是來到諾瑪的房間尋求協助。           

        阿達吉莎(Adalgisa!) 一連串的敘述兩人認識過程，一旁聽著愛情發生的情節，讓諾瑪不由自主地回憶起當年，於是唱出「噢，想起昔日！」(Oh! Rimembranza!) (音檔6)分解和弦加上長笛的陪伴，描繪出往昔美好的畫面。

N 噢，想起昔日！ (分解和弦+長笛)    

我也是，我也是被迷住了，只是看過他的臉  

A (0:30)你不是在聽我說話嗎？ 

N (0:38)繼續說，我正聽著     

 曲調開始   

A(0:45)我常單獨且秘密地等待他，在神殿中，每一天，我的激情都變得更強烈 …

N(1:13) 我的激情也曾這樣燃燒過  

A(1:15) 他會說：「來吧！讓我跪在你的跟前…你甜美的氣息，讓我吻一下你可愛的卷髮，把他們給我，好讓我能親吻」 

      +/N 想起昔日！「讓我吸入那氣息…我就是這樣被迷惑的」，噢，好親切的話！這也是他對我說過的話，就是這樣，我的心為他傾倒。

  音檔6.

        阿達吉莎馬上說「當我一人在神殿時」(Sola furtive,al tempio)吟詠出少女初戀時的羞澀與喜悅。兩位女人如閨密般訴說著秘密，歌聲線條也道出不一樣的心境卻又是協和與溫暖。年長的諾瑪為了解除阿達吉莎的束縛與愧疚，展現無比溫情，響起「啊，是的！振作起來，擁抱我」(Ah！Si fa’core, e abbracciami) (音檔7、8)，諾瑪與阿達吉莎任誰都不遑多讓，以三度平行的裝飾演唱，將美聲歌劇的女聲特色展露無遺，亦可以比較第二幕中「是的，你會有我這位朋友」(Si, fino all’ ore estreme)，兩首皆是精彩的二重唱，對聽者而言不只是欣賞還令人驚嘆、過癮叫好。   

 音檔7.

N 啊，是的！振作起來，擁抱我，我原諒你且同情你，我讓你解脫誓約，我解除你的束縛，與你深愛的人結合，妳將再次活在快樂中…..  

A 天啊! 再說一遍這樣美妙的話….   

 音檔8.  三度平行   

最後三度平行裝飾風，最高潮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Emr-tXdx48U  9:30處    

2019年蘇黎世歌劇院的演出劇照. (取自官方網站)  

        既然是一段三角戀情，總得安排三位主角面對面的糾葛，牽扯角色間的複雜心態，製造愛恨激情的衝擊。阿達吉莎釋懷感激地正要離去，諾瑪好奇的發問，「告訴我，你愛上的年輕人是誰？」(Ma di’…L’amato giovane) 這時波利奧內剛巧進來看小孩，三人終於面對面。諾瑪於無法掩飾的驚嚇情感下唱「不，不要顫抖」(No, non tremare, o perfido！)嚴厲地對波利奧內說，音樂帶著華麗的裝飾句，歌聲有如「魔笛」當中夜后展現的憤怒之情，語氣堅定且充滿恨意。 

    「噢，你是受害者」(Oh! Di qual sei tu vittima) (音檔9、10) 諾瑪警告阿達吉莎正如他欺騙我的心一樣，最後也會如同我的下場。正如他欺騙我的心，全劇最充實有力的音樂，降B大調9/8拍行板，管弦樂把旋律中的激昂感情與猛烈戲劇元素展露無疑。

  音檔9. 

  音檔10. 

    波利奧內說「諾瑪，不要…現在責備我」( Norma！De’ tuoi rimproveri segno non farmi adesso) (音檔11) 波利奧內以同一旋律向諾瑪懇求別傷害阿達吉莎，阿達吉莎在6度平行上唱出被男人甜言蜜語受騙的可怕，加上諾瑪激動的譴責，同一旋律三人三種情緒錯縱交織，非常具有戲劇效果，讓人容易入戲。話說回來，如此多重個性的交疊只有音樂可以同時營造並具有高度美感，例如莫札特(Mozart,1756-1791) 《費加洛婚禮》(Le Nozze di Figaro)的八重唱、威爾第（Giuseppe Verdi, 1813 - 1901）《弄臣》(Rigoletto)中的四重唱，皆屬多聲部重唱中的佳品。

P 諾瑪，不要… 現在責備我，(N寧可死去，也不願認識你) 請給這可憐的女孩，一點緩解     

 音檔11.  

    貝里尼這一段是全劇中最充實精彩的音樂，諾瑪先開口，接著管弦樂把旋律中的激昂感情與猛烈的戲劇衝突持續加溫。歌聲嘎止，管絃樂再重複樂句，「叛賊！夠了！」(Perfido! Or basti)登場，波利奧內跑出去追阿達吉莎，「是的，走吧！你這可鄙的人，別管我」. (Venne, si: mi lascia, indegno) (音檔12) 諾瑪抱著小孩現身，憤怒地詛咒波利奧內，樂團以三音上行當作頑固低音，呈現被捲入其中的狀態，戲劇性效果也增加不少，最後合唱也加入，遠處聖鑼被敲響，由這讚嘆的三重唱來作為非常精彩的第一幕的結尾。 

N 是的，走吧！你這可鄙的人，別管我，忘記你的孩子，承諾和榮譽，我的憤怒會把你詛咒，你不會享受到邪惡的愛情…

三重唱      

P 憤怒吧！讓你的忿恨使我永久遭受責備！我被這比你我更宏大的愛情支配…  

 A我願死以令這殘酷的人回到你和他兒子身旁…

 N 我的憤怒會把你詛咒，你不會享受到…  

 P 沒有神靈想到的不幸，比我的厲害 …

 音檔12.   

第二幕 

親情和友誼     

    第一幕後半段的精采是一段高潮，第二幕也有你來我往的出色場景，前者是三角戀情的糾葛，後者是強調親情、友情和復仇之間的抉擇。「他們都熟睡了」(Dormono entrambi)(宣敘調) 舞台上諾瑪企圖拿刀殺小孩，事實是諾瑪內心的痛苦煎熬，在宣敘調風格下，大提琴與單簧管的陪伴襯托其心中的恐懼與擔憂，想著自身的罪過，又不願讓孩子在失去她的保護之後受到磨難，語重心長地唱出「親愛的孩子」(音檔13)，計畫先贖罪再死去，道盡身為母親的親情與愛情間的糾結，有著悲劇「美蒂亞」的寫照。     

 音檔13.

N 親愛的孩子！他們剛還是我的喜悅…在他們的微笑中…我彷彿看到，上天的寬恕，(撥奏大聲)，我要殺死他們嗎？他們做錯了甚麼？他們是波利奧尼的兒子，那就是他們的罪，他們會死在我手上，讓他們為他而死，便再沒有悲痛，就如這樣….

法國圖魯茲劇院« Norma » de Bellini au Théâtre du Capitole de Toulouse (官方網站)   

影片 「諾瑪，你叫我嗎？」宣敘風 -2:32 詠嘆調「請你帶孩子一起走」-4:24 (A)是的，我發過誓 –6:37 二重唱「諾瑪，看看」   --8:02 對位進行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_MxvES9W58     

    當然，有了這樣的鋪陳才能解除與阿達吉莎之間千絲萬縷的糾結。當阿達吉莎來到諾瑪面前時，「諾瑪，你叫我嗎？」(Me chiami, o Norma?)，諾瑪告訴阿達吉莎她的心意已決，希望將小孩托付給她，並帶他們到羅馬生活，此處帶著宣敘風格，諾瑪有多次的高音片段。

「請你帶孩子一起走」(Deh！con te, con te li prendi)諾瑪先是請求妥善照顧小孩，但阿達吉莎不願接受此安排，也說明自己明白諾瑪的痛苦處境，決定不跟愛人波利奧內回去羅馬而留在家鄉高盧，還想勸說波利奧內回到諾瑪的身邊，此詠嘆調中阿達吉莎的功力也不遑多讓，結尾之處多多展現花腔的技巧。

    漂亮的二重唱「諾瑪，看看」(Mira, o Norma )，最後裝飾句，演唱技巧相當困難。當阿達吉莎唱著「諾瑪，看看」(Mira, o Norma)，樂團旋律正是諾瑪第一幕聖潔的女神的曲調，這是倆人充滿真摯的情感與諒解的和平歌聲，貝里尼安排兩位女高音以二重唱方式(音檔14)，搭配大提琴的撥奏，無比動人的情感，以及考驗歌者演唱技巧困難的裝飾句，十足發揮貝里尼旋律天才的傑作，蘊藏動人情感又是一股催人熱淚的浪潮。  

  音檔14.重唱  

A 如聖潔開頭)  諾瑪，看看，這些親愛的孩子，在妳的膝旁，為憐憫他們而感動吧！縱使妳沒為自己憐憫，

N 啊！為什麼… 妳為何要以溫柔的情感…來打動我的決心呢？當一顆心接近死亡時，不再存有幻想和希望  

A別固執啊！… (Duet)  --最後平行裝飾句，演唱技巧相當困難    

二重唱「諾瑪，看看」(Mira, o Norma )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1HupnMOWKTU     

「諾瑪，看看」 -4:41 「是的，你會有我這位朋友」https://www.youtube.com/watch?v=VsYQei3ifoc           

「是的，你會有我這位朋友」(Si, fino all’ ore estreme) (音檔15) 如進行曲般的曲調，兩人把愛情推讓給對方，溫馨誠摯的友誼與信賴，最終二人互相擁抱一起。經過前面心意的表達後，釋懷一切，倆人重新擁有對方，包括友誼與信賴，作曲家以進行曲風讓兩位女高音如飆歌般展現出一段令人聽了過癮又叫好的二重唱。 

 音檔15.

是的，你會有我這位朋友，永永遠遠  

世界何其大  

足以庇護我們       

我們勇敢面對命運帶來的羞愧    

只要我們可心意互通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g8Izz7nGPTo     

合唱曲         

        說起合唱音樂最快浮現的是威爾第《納布果》(Nabucco)中希伯來奴隸渴望自由與希望的合唱─「飛吧，乘着金色的翅膀」(Va, pensiero sull'ali dorate)，《遊唱詩人》（Il trovatore）當中吉卜賽人一邊打鐵，一邊唱的，工作歌曲─鐵鉆合唱「Vedi! le fosche notturne spoglie」（看吧!夜幕已揭開），歌劇《卡門》(Carmen)裡的「鬥牛士之歌」(Votre toast, je peux vous le render)，《阿依達》(Aida)中的「凱旋合唱」(Triumphal March)讚頌著勝利與凱旋。

       貝里尼創作的合唱「戰鬥，戰鬥！」(Guerra, guerra!) (音檔16)，第二、三段歌詞是流血，流血！(Sangue！sangue！)屠殺，屠殺！Strage！Strage！簡潔有力，算是他音樂中表現得最激昂熱烈，富有魄力的雄壯大合唱。諾瑪聽到阿達吉莎沒有遵從誓言的報告，心中燃起憤怒、勢在必行的決心，此時出現的合唱剛好成就她內心的願望，以分節歌配上三段歌詞，是不容錯過的一段合唱曲。全劇的合唱有多次出現，都以進行曲風為特色，其中 以此「戰鬥，戰鬥！」為最激昂的曲調。

 音檔16.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o77jAw4KVY     

2016年威尼斯劇院演出的諾瑪。(取自官方網站)   

最後結局     

美國大都會歌劇院製作. (取自官方網站)    

    波利奧內闖入聖地被捕，帶到諾瑪面前，大家希望將它當作祭祀的獻祭品，諾瑪跳出來想親手解決兩人的問題。In mia mano alfin tu sei (Norma+ Pollione) 你最終也落在我手裡(音檔17)，音樂像聖潔女神的伴奏，諾瑪逼波利奧內起誓，要他懺悔，諾瑪說阿達吉莎應受懲罰要燒死她，因為違背了誓言，波利奧內請求情讓他一死謝罪，不要傷害阿達吉莎，諾瑪更是妒恨交加，心中更想要讓他們同歸於盡。 

 音檔17

     接著很有節奏性的Gia mi pasco ne tuoi sguardi (Norma) 我在你眼神已經感受到，諾瑪說道你為她(阿達吉莎)的死而傷心！我能夠，我終於能夠使你跟我一樣哀痛！同一旋律兩個人分別交替唱著，逐層地戲劇效果的提升，帶來意外的劇情，波利奧內以為諾瑪會揭發阿達吉莎，竟然在族人面前承認背叛者是她自己，使眾人感到極大的恥辱。

    Qual cor tradisti (Norma+ Pollione) 你背叛了的心(音檔18)，諾瑪說你雖背叛我，但命運之神還是把你和我聯繫一起、在同一火葬堆，長眠於地底下，這時的波利奧內終於道出：「啊！太晚了，我終於了解妳」，隨著良心，愛情重新出現，讓我們同歸於盡，最後想對你說的是我愛你，希望在死之前能寬恕我的過錯，這是波利奧內的懺悔，也讓兩人的情感得到解決，樂曲如送葬般的陰沉伴奏(定音鼓)，交替唱著曲調。    

 音檔18

法國圖魯茲劇院« Norma » de Bellini au Théâtre du Capitole de Toulouse (官方網站)    

   心意堅定的諾瑪，死前最放不下心的是自己的小孩，最後向父親投以祈求之心，希望自己的小孩不要成為她致命錯誤的犧牲品。Deh, non voleril vittime (Norma)請不要讓他們受苦(音檔19) (不要使孩子成為我犯罪的犧牲者)唱出一位母親對骨肉親情的不捨，父親也無法拒絕女兒的請求，唱著：「眼淚盡情的流吧！這是親的權利。」，波利奧內一直唱著：「諾瑪啊！你的火葬堆是我的，從那開始的愛，更加純潔、更神聖。」。音樂漸漸地上升，合唱也加入(願妳的犧牲，洗淨所有的一切)，為最終的結局增添高漲的情感，觀眾也隨之捲入戲劇的漩渦裡。

 音檔19      

Qual cor tradisti, qual cor perdesti... Deh! Non volerli vittime... //Edita Gruberova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jHeDQnFbto4      

2019年蘇黎世歌劇院的演出劇照. (取自官方網站)         

    看過歌劇「諾瑪」一定能引起共鳴，劇本、角色、音樂、技巧與戲劇各方面兼具的一齣好戲，演的不容易、唱得更難。戲劇中不斷高潮迭起，主角們的賣力飆戲，熱鬧又引人入勝，有機會一定別錯過如此難得的好戲。      

歌詞資料參考：吳祖強｢歌劇經典：諾瑪｣        世界名歌劇 1 邵義強 編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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